再论雷发达太和殿上梁“金殿封官”
二十世纪30年代,朱启钤老先生发表了《样式雷考》。这篇被学术界捧为开创样式雷研究专题的开山之作,叙述了样式雷发祥之始祖雷发达参加清王朝宫廷建设,重修太和殿上梁立功,被“金殿封官”的故事。然而这个故事的真伪,是真实故事,还是“故老传闻”,一直争论不休。
本人才疏学浅,孤陋寡闻,亦无确证,仅凭相关专家的论述观点加以推断分析。纵观多年来的争执,持肯定观点者,坚持雷发达是康熙初年或者说大清初年以艺应募赴京,于康熙八年重修太和殿时上梁立功,被康熙帝敕授营造所长班;持否定观点者说,雷发达于康熙二十二年才与其堂弟雷发宣以艺应募赴北,且卒于康熙三十二年,因此他既不可能参加康熙八年的太和殿之役,也不可能参加康熙三十四年重修太和殿,也就不可能有上梁之功。
笔者认同前者的肯定之观点。理由一:持否定观点者的依据是说“雷发达于康熙二十二年以艺应募赴北”,并且说其依据:“是雷发达之堂侄雷金兆撰《雷氏迁居金陵述》记载,康熙元年雷发达为躲避兵火差徭由江西移居金陵,后经‘三藩之乱’,康熙二十二年才与其堂弟发宣以艺应募赴北。”持这种观点的研究者,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,把雷金兆的《雷氏迁居金陵述》理解错了,或者说是歪曲了。《雷氏迁居金陵述》中记述的是康熙元年正月,那些“俱南来暂避”的雷家人,包括雷发达在内,聚集在一起“计图反棹”。作为研究“样式雷”的专家、学者,不可能不理解“计图反棹”这一词语的意思,而是有意识地对“计图返棹”视而不顾。又对于样式雷家族的《雷氏族谱》所记述的“本朝康熙初年,我曾祖金玉公(时年四岁)行始来京师,卜居顺天府宛平县海淀之槐树街”,样式雷的后人雷思起撰的《精选择善而从》所记述的“吾族自太高祖,由大清初年自江宁迁至京都之宛平县所属之槐树街”,罔顾不纳。而对于《雷氏迁居金陵述》中,雷金兆记述其父雷发宣“癸亥冬,父以艺应募赴北”,又偏偏有意识地添加上雷发达的名字,说成“康熙二十二年冬(雷发达)才与其堂弟雷发宣以艺应募赴北”。稍有分析能力的人一看,这不是歪曲原文的本意又是什么呢?
理由二:朱启钤的《样式雷考》文中说:“时太和殿缺大木,仓猝拆取明陵楠木梁柱充用”。而否定康熙八年太和殿上梁的研究者,除将雷发达应募赴北京的时间篡改为康熙二十二年外,又说按“《圣祖仁皇帝实录》记载,康熙八年太和殿仅修理……非大规模重建,没有上梁典礼。”然而笔者认为,康熙八年太和殿修理,“
理由三:持否定观点的研究者们,以《雷金玉碑记》为依据,肯定了雷金玉康熙二十八年在畅春园主殿“九经三事殿”上梁,因表现出色,被康熙帝召见奏对,得到皇帝奖赏,“钦赐内务府总理钦工处掌□,赏七品官,食七品俸。”与之雷发达太和殿上梁相较,竟然“二者雷同迭次,不免使人疑窦重重”。于是定论说:这是“阴差阳错,张冠李载,把雷金玉的真实业绩,传讹为雷发达的功勋了。”笔者以为这种结论未免有些武断,雷发达的业绩,虽然没有后人的“碑记”,甚至于谱无载。究其原因,只要认真研读《雷氏迁居金陵述》,再将样式雷的《雷氏族谱》与其故乡的《雷氏宗谱》对照,就应该清楚了。从《雷氏迁居金陵述》可知,样式雷家族是从明代末年迁离江西建昌老家的,一直到康熙五十八年(1719)雷金兆撰《雷氏迁居金陵述》时都没有家谱,甚至雷金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史。是“壬辰春”(康熙四十七年即1708年)和“丙申夏”(康熙五十五年即1716年),族叔抄来谱稿,“始知祖居建昌已数百世矣,今居金陵亦三世於兹。”然而仍没有修编自己的族谱,迨到嘉庆十九年(1814),才由雷家瑞返乡参加修谱,此时已距迁出老家近200年了。在建昌老家的《雷氏宗谱》中,自雷玉成以上记述较清楚,以下注“迁金陵”而无载;北京的《雷氏族谱》则自雷金玉以下记载较详细。唯独雷振声、雷发达两代,老家谱不载,因为已经迁出;北京谱又简略不清,可能是因为时隔长久记不清了。且看北京的《雷氏族谱》中:“第四十五世,玉成公之长子振声,字□□,行□□,生、卒、葬,俱无考,娶郭氏,罗氏生一子发达。”对于第四十六世雷发达的记载,比其父振声公稍细一点点,但除了生、卒、葬有载以外,关于行踪、业绩则只字未提。仅凭此就否定雷发达的业绩,恐怕不大公平吧!因此,笔者认同苏品红先生的说法,雷发达康熙八年太和殿上梁,雷金玉康熙二十八年畅春园主殿上梁,完全是两回事。虽说“雷同迭次,使人疑窦重生”,但是这纯属巧合。父子二人上梁的地点不同,时间也不同,相隔二十一年。须知天下巧合的事多着呢,不足为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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